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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璋之喜(1 / 2)

“冯妈妈——”

秦娆珎扭着盈盈一握的腰,万般风情地走了过来:“有消息了。”

冯落寒原本正在屋内翻找,看能否寻到些从前的东西,想着下次去罗绮斋,可以让阿娘减轻些戒备心,同她说上几句话。这厢闻见此语,目光一顿,立起身走向门边,向长廊左右扫视了两眼,才回身将门紧闭。

“可是忘川谷的事?”

秦娆珎微微福身:“如冯妈妈所言,忘川谷近日派出的人中,鲜少有得手的。依你的法子,我暗中跟踪了几人,发现果然有古怪。”

冯落寒问:“此话怎讲?”

秦娆珎玉手扇香风,娓娓道:“单说那几个人,倒没什么问题,完成任务时尽心尽力。可怪就怪在,每每要得手之时,总会状况百出,要么是突然通体麻痹,行动不得;要么是目标土遁水遁,没了踪影;再或者,敌手直接现了身,将人囫囵带走,杀伐果决,不多说一句话,不多看他们一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冯落寒看向窗外:“你的意思是,忘川谷内潜了细作,祸起萧墙?”

“谷中若没有策应,他们必不能如此精确地知道那些人的行踪。依我所见,此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有查出来幕后主使?”

秦娆珎嫣然一笑:“那是自然!伯乐遇千里马,冯妈妈如此栽培,天底下哪有我揽不来的消息!”

***

“忘川谷向来不留无用之人——”

霞露壑阴风森森,巫溪红衣鬼魅,苍白枯槁的手倏地一松,深渊万丈之下又是一声恶诅响彻凌空,而后愈来愈弱,直至被百毒饿兽吃干抹净,世间才重回寂静。

猎猎之风拂面而来,每多一缕生魂,霞露壑的地界便又冷上一分。

李善叶静立其后,忽有一股灵力珠鸣阵阵,自天边翱翔而来,宁静平和,并无戾气。他抬起左臂,仰天而望,一只琉璃青鸟便稳稳停落于其上。

“主人,”李善叶看向巫溪,“悲台有消息来报。”

巫溪转过身,周身淬着凛冽寒气,只一伸手,青鸟就乖乖飞向她手中,她瞑目调息,体内灵力翻涌,青鸟幻做一道残影陡然消逝,万点华光大噪,全数沉没于她的元神之中。

风滞光止,灵力渐渐归趋于平静,巫溪睁开双目,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相思门……相思门……相思门……”她喃喃着这几个字,“呵,有意思……”

劲风从脚下的霞露壑窜袭上来,带着罪恶的腥气啸叫着,凄笑着,掠起她鲜血般殷红的裙裾。霞露地界遮天蔽日,终年暮色沉沉,唯有的光,不过是幽深壑底那一双双嗜血猩红的狰狞兽眼。她伫立于荒凉壑顶之上,面容苍白,红袂纷飞,由远处看,宛若一朵嗜血的彼岸花。

风啊,雨啊,万钧雷霆啊!日啊,月啊,孤卷残云啊!

尽归脚下尘吧——

***

江令桥还真是庖屋里的一把好手,叮里咣当几下,眨眼间就端出好几盘菜来,白的是姜汁鱼片,绿的是山珍刺龙芽,黄的是佛手金卷,红的是糖醋河藕,花花绿绿地依次摆开来,光是看着就叫人口舌生津。

“我这莫不是歪打正着捡了个御厨回来吧!”大娘盛赞道,“曾不见满月,今日得见,岁岁年年相念。江姑娘,你这若是走了,日后我怕是再难有心思吃得下饭了!”

容悦看着她,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江令桥,你到底背着我学了多少好东西?”

忆及初涉庖厨之道,尚是十年前,那时不过七八岁的光景,父母双亲皆在人世,钟鸣鼎食之家,足以请得动御厨来教习。众人皆以为她不过是过家家胡闹几日,谁知有着三天两头举家湖畔烤柴火鱼经验,小江令桥倒是学得很细致。后来有一日心血来潮,与兄长一同外出捕鲜鱼采山珍,要亲手给父亲母亲做一碗羹汤。

但也正是那日,一场大火永隔阴阳,江家阖家被抹了踪迹,她与兄长幸免于难。但不论是从前还是现今,翻来覆去地看,仍不知是幸与不幸。

江令桥撑坐在桌边,小心翼翼道:“大娘,你尝尝味道如何?”

她乖乖伏在桌前,出神地看着眼前人——当年阿娘未曾品尝的遗憾,大抵也算在此弥补两三分了吧。

大娘接过容悦递来的筷子,满心期待地想要好好品鉴一番,然而谁知,却在筷子将要触及菜肴的那一刻,蓦然顿住。

一股巨大的痛楚无端袭来,她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战栗,额角沁出薄薄细汗。容悦和江令桥见状,当即变了脸色,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连声音都唯恐高了些。

“大娘,你怎么了?”

容悦关切询问,江令桥以袖替她拭汗。

“我……我……要生了……”虚弱地说完这句,妇人当即便疼昏了过去。

产妇临盆,如同阴曹地府里走一遭。关键是身边仅有的两个人也是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抓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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