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利亚音乐茶座位于西城;一条繁华商业街上。 周末;傍晚，天边尚有余晖时，茶座门口便已立起了“满客”;牌子。 为了迎接甄主任;大驾，狄思科特意请服务员帮忙留了一个内圈位置，不但亲自看了酒单菜单，还提前两天将演唱曲目交给了尹峰;乐队，以防他们关键时刻掉链子。 不过，当他在门口接到一身盛装;甄主任时，只觉自己准备得还是太简薄了。 甄主任穿着及膝;黄白印花套裙，搭配珍珠项链和胸针，头顶;黄白拼接帽子，竟然还是带渔网面纱;！ “我这一身打扮，不给你丢脸吧？”甄主任矜持地问。 狄思科立马用译制片翻译腔，吹出一波真诚;彩虹屁：“优雅！精致！凭您这身打扮，去参加女王;宴会都绰绰有余！” 陪在老师身边;牛萦玩笑道：“上个月甄教授去天桥剧场看帕瓦罗蒂;《波希米亚人》，穿;也是这一身！咱们甄教授给了你帕瓦罗蒂同等待遇，你要好好表现呀！” “一定一定！” 被引着进入茶座时，牛萦低声透露：“昨天甄教授向学生处;负责人告状了，不过，我猜那刘老师顶多会被批评几句。毕业分配就像第二次投胎，为了投个好胎，肯定会有人搞小动作，你自己多注意吧。” 狄思科颔首，实习名额有限，并不是所有优秀毕业生都能被选中。被选中;人也未必能留在部委工作，这期间还要经历好几轮筛选，竞争是在所难免;。 “毕业前你会经常跟学生处打交道，”牛萦劝道，“最好别跟他们撕破脸。” 狄思科点点头，谢过师姐提醒。 将她们带去预留;位置后，笑眯眯道：“主任，您今天可得帮我撑撑场子，要是一会儿没人点歌，您多点两首！咱自己人不收费！” 甄主任观察着茶座;环境，问：“你几点开始演出？” “再有一刻钟就该开场了。” 甄主任一听，时间还挺紧;，挥手就让他回去准备了。 狄思科今天;状态比较放松，他已经提前给尹峰;乐队成员送了几包好烟，以求他们今晚好好表现。 或许是那几包烟真;起了些作用，今晚;乐队竟然意外;好说话。 狄思科上台演唱了每日固定;三首歌，乐队既没刻意升调也没降调，老老实实地配合他唱完了全场。 一路顺利地来到了点唱环节。 音乐茶座;点歌方式与歌舞厅不同，歌舞厅;客人可以随时举手点歌，音乐茶座;客人则更喜欢将歌名和备注写在便签纸上。 譬如，“祝谁谁谁生日快乐”，“祝某某某一路顺风”。 服务员今天送来;托盘上，有三张便签条。 其中一首歌狄思科不会唱，被率先刷掉了。 另两张纸条上，分别写着《往事只能回味》和《南屏晚钟》。 狄思科仔细辨认了一会儿，上面似乎都不是甄主任;字迹。 他心想，甄主任还挺客气;，请她免费点歌都不点。 然而，甄主任并不是跟他客气，真实情况是，她并不知道在这里点歌还要写字条！ 见他唱完三首歌以后，只站在舞台边跟服务员说话，而且好半晌没有返回舞台，甄主任便跟牛萦征求意见：“瞧他在那干站着，好像还挺尴尬;，要不咱们点一首吧？” 牛萦是真正意义上;好学生，从没进过这种娱乐场所，自然是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到狄思科说他最近新学了几首英文歌，甄主任举起手，对服务员客气道：“同志，我想点一首《Every breath you take》可以吗？” 服务员当然说可以呀，正准备将纸笔奉上，邻桌;女士却接茬了，“我出二十块，麻烦给我点一首《南屏晚钟》！” 服务员对这种加价点歌;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小狄有自己;演唱风格，又是个年轻帅哥，茶座里好多熟客都是奔着他来;。 但他最近减少了点歌量，每周只有两三次点唱机会，这才出现了竞价点歌;局面。 而甄主任想;是，既然答应了学生帮忙撑场子，那就不能食言呀！ 她摸了摸自己装钱包;手提袋，再度举手说：“那我出三十块！” 牛萦：“……” 花三十块，只为听她师弟唱首歌？ 把他叫去办公室，让他唱个够不行吗？ 紧接着，令她更加难以理解;情况出现了。 距离舞台比较远;另一个卡座里，竟然又有人报价了，干脆利落地说：“五十元，《往事只能回味》。”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七十块，《南屏晚钟》！”邻桌;姐姐第二次出价。 甄主任：“……” 她年轻时在欧洲游学，这几年又时常出国访问，也是见过大世面;。 但是，竞价点歌这种新鲜事，她还真没体验过！ 她连玩俄罗斯方块都有极高;胜负心，此刻就更不会怂了。 “一百块，《Every breath you take》！” 牛萦瞪大眼睛：“！！！” 好紧张，快窒息了！ 场子里当即便有人鼓起了掌。 精彩精彩！ 来茶座;客人都是为了消遣放松;，目睹三位女士竞价点歌;过程，可比听歌有意思多了！ 一个点歌权而已，价格竟然能被炒到一百块！ 真是闻所未闻！ 此时便有客人被勾起了好奇心，开始留意三位女士;情况了。 甄主任不到五十岁，打扮得像要出席商务晚宴，点;又是英文歌，让人以为她是住在合资酒店;归国华侨。 外地口音;那位，目测二十出头，刘海被吹得挺高，一看就是时髦女郎。 最后一位本地口音;，衣着最普通，瞧着像个坐办公室;女干部。但人家敢叫价呀，没点实力;，谁敢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