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称呼，也是从港岛带出来的习惯。蔺家人提过很多次，但齐叔年纪也不小了，接近六十，一辈子的习惯哪里是说换就换的，这七八年，也不过是从面上换到了私底下。
特别是称呼蔺原和蔺琛，其他的人都还好，让齐叔觉得自己没有逾矩，符合身份，但对外直呼两兄弟的名字，着实让他适应了很久。
关起车门用上旧称，倒是会自在很多。
次数多了，蔺家人便也不再强求他。
“嗯。”蔺原坦荡承认，但不多，“最近有一套题，做得不顺利。”
“要让老先生帮你请几个教授看看么？”齐叔问，在他这里，老先生是蔺继森，先生便是蔺观澜，“多听听周围人的见解是好事。”
蔺原不再看窗外，只是笑了笑，拿起平板带上耳机，从这里回别墅要一个小时，他还可以看看别的课。
齐叔见他做起正事，贴心的降下挡板，免得自己开车打扰到他。
只是一路上，耳机里，视频上正在滔滔不绝授课的教授说的话还是成了耳旁风。
他对宋清泉有好感，起意却绝不正经，高二上学期约她去月亮湾是顺遂心意的冲动，他确实想要表白。
她拒绝了那天晚上的邀约，但蔺原却不觉得失意，甚至暗地里升起一股畅快。
这是他动机不纯的报应。
升上挡板的后车厢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蔺原听不进去耳机里的声音，索性将平板平放在腿上，自己往后仰躺。
抬起手臂，放在额头挡住了合起来的眼睛。
脑海里全是第一眼见到宋清泉时，女孩子那截漂亮的后颈。
慢慢的，多了和他贴合的手腕，和她身上总是出现的清晨雨露的香气。
齐叔车开得稳，路上连一个小石子都没压到。
放在腿上的平板慢慢歪到了一旁，蔺原紧紧咬着后齿，几度松开手又握紧拳，在自暴自弃的边缘不停的盘旋。
他扯掉了平板上连着的耳机线，音量开到了最大，视频里的教授还在讲着空间滤波，声音充斥了迈巴赫的整个后排车厢。
可他的耳边就像是被竖起了屏障，拉下的声音刺激得他微微眩晕。
「蔺原？」
对向车道的灯光白炽刺眼，划过了他的窗。
蔺原拿出消毒纸巾，一根一根，用力搓着自己的手指。
见色起意的人，怎么配拥有那支雪山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