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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打(1 / 3)

王弘毅脑内混乱一片,思绪纷杂,殷离口中的沈冽,是满身伤痕,偏偏,那伤是火焚,偏偏他是十四年前烧的,偏偏他也姓沈。

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冽的时候,他也还是个孩子,父亲的生辰宴上,沈冽坐在庄图南身边,面若冠玉。

父亲告诉他,那是庄叔叔的义子,少失双亲,年长他三岁,宴上都是武人饮酒作乐,孩童心浮,板凳还没坐热就争着吵着往外头玩耍。

父亲有意让他与沈冽交好,另他叫上沈冽同一众王家子弟去外头投壶,打马球。

他瞧不惯沈冽,只因沈冽跟随父亲行军打仗,很得赏识,父亲回府时,嘴上挂着的都是这沈二郎。沈二郎善马上骑射,他那透剑门伎尤为精彩,地上倒插飞剑,如房椽刺目,他却能骑马飘忽而行,无伤而过。

父亲送他好马,那马是百岔铁蹄马,蹄硬如铁,且过崎岖山冈如履平地,远听踏蹄声,如擂战鼓。

那日他有心要另沈冽出丑,他们一众王孙公子马上击鞠,屡次击出鞠场界外,小厮要去拣,他不许,让沈二郎去。这也是他定下的规矩,要进到他们这团体内厮混,得先从那最次等的活儿开始。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沈冽,说道:“沈兄,有劳你去为我拾回那鞠球。”

那时他们都年岁尚小,沈冽却一言一行皆温谦有礼,比起他们来更有君子之风,他坐上驴去拾鞠了——这驴是王弘毅特地吩咐给的,自然也是他那小团体的规矩。

他还与身边的人俯仰大笑,说这沈冽也不过如此,都把他传得神乎其神,还不是瘪三一个。

他有口瘾,一旦骂上了,腌臜话就停不下来:“都说东汉飞将吕奉先是三姓家奴,我看今日就有这沈二郎作效仿,又是认那庄老头作义父,如今又依附奉承我父亲,我看呐,明日又不知道是哪位将军,哪位侯爷喽,把自个儿的族谱都要丢到爪哇国去了!”

话音刚落,一只鞠球凌空甩来,飞到他面上,打出一道鼻血,他正要策马以球杖去教训他,那人却吹了一声哨,他座下那匹马一个蹶子把他摔了下去。

他慌乱地爬起身,沈冽站在他眼前,扶了他起身,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威胁道:“王弘毅,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沈冽的表情太阴狠,旁人看不见,他却深记于心,自此见了他都是躲着走,他虽蛮横,从来也是拣软柿子捏,知道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

他倒在纳凉的躺椅上,思绪有些散漫。

此时却有小厮道,外头有人送了封信来,说是给府内二公子亲启。

“哪个送的?”

小厮说道:“郎君,送信的人是庄府上来的,定要您亲启,小的想着您和府上庄娘子关系好,收下了与您瞧。”

王弘毅拆开那信件,眉头紧锁。

里边是一本厚旧的书册,名字是《东行书简》,似是哪个文人游记,游记倒也就罢了,他一个不读书的草包,殷离送这等东西来作甚?

他翻开书册,里边夹着的书札便哗啦啦倾倒出来,小厮蹲在地上都拾掇起来,他拿着细读,都是些批注,只是这批注后,都有着执笔人的名,单字一个冽字。

他觉得奇怪,于是翻到那书的扉页瞧瞧,上头写着:“日来游阅东南,景润滋丰,余近日饱览世事,颇有心灰意懒倦怠之意,然此景怡人,是已重燃闲情逸趣,故作此篇,假以吾儿闲读,望分销困顿长日。

永嘉十五年六月中浣,嘉县知节书于循分斋。”

*

夜深人静,庄府上却不平静。

王弘毅一下船,带着森然怒意,接引的小厮只道是来府上找女郎,并未阻拦,他却径直往白堕居去了。

直到见到沈冽于月下练拳,他单是站在那儿看着,沈冽见了来人,停下动作,笑道:“王公子好兴致,这月上三竿,来看我打拳?”

王弘毅心内尽是愤恨,此时见了他那刺眼的笑,似一只野兽般冲上前一把抓住沈冽的衣襟,怒声道:“你接近我父亲,想要做什么?”

王弘毅不比沈冽高,他还差人半截头,可对这高大的人,他未曾露怯,拳头攥得紧紧的,沈冽由他那样抓着,嘴里不慌不忙:“英雄不问出处,王将军唯材是举,我虽是罪臣之子,可也是为国效力的沈都尉,庄图南收我为义子,你父亲多年苦心栽培,只因我们都是为这大宋朝廷卖命。”

他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放你娘的狗屁!沈知节他不是为大宋卖命,他的主子是齐人!你他妈也是齐人的狗!你就该和你父亲一起去死!”

沈冽不语,单是那样看着,这神情似怜悯似慈悲,王弘毅攥着他衣领的双手微微颤抖,果然,父亲都知道,知道他是沈知节的儿子,还要提拔他,栽培他,让他上战场。

王弘毅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在怜悯我么?我父亲甘愿带着仇敌之子驱驰战场,也不愿我随他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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