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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1 / 2)

殷离将这两艘商船扣押了近一月光景,只道此商船暂泊于她天水曲水湾,却不往天水县衙请券给行,她怀疑这船上所运皆为危险物品,有害她天水民众,待查验此船公凭及清点船上货物后才肯放行,还要收这商船的停泊费。

她未将此私盐之案上报转运司,一是揪不出陈留背后这条大鱼,二则是还想在陈家得到些好处,上回赴那年关之宴,其中意味更是显然,要陈家以银钱相易,在他陈留送去的所谓商税与停泊费,迎回自家商船后,陈留方才明白是被这许致远耍了一通。

那条由建州行至汉南的商船确实放还了,然而商船中装着的非是盐粒,而是一袋袋粮米,陈留在打开麻布袋后,手抚着颗颗米粒,额上青筋迸裂,方才明白过来这许致远所谓过路费究竟是何物,他从牙关里挤出许致远的名字,恨不得将字字都碾碎成泥,“许、致、远,你给我等着。”

他身旁的陈睿面上犹疑,“王爷,这许致远既软硬不吃,又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不如……”他比了一个横刀脖颈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一了百了,再谎称是天地教所为……”

建州各县都有教匪余党还在水路一带行凶,更是屡出衙役横死街头的邸报,唯有天水,似是某种默契协定一般,天水诸民在这无乱犯的环境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只因天地教打着截杀贪官污吏、乡绅豪富的旗号,若行不义之举,首要对他们举起手中推镰的,便是与其关系密切的农人小民,只此一项,天地教势必不会任由这冤帽往自家头上扣。

陈留皱起眉,一手摩挲着杯盏,还在犹豫,此人如今虽是他痈溃之患,可这许致远在任上所行的政绩,确将糜烂不堪的天水步步扶至清明气象,若能收归于己用,或许能如陆修一般,造就第二个金陵,可他看向眼前还不动声色的人,“维钧,你以为如何?”

“王爷太想收拢她,却不知这许致远,与我们非为一路人。”沈冽一手轻点着桌面,斜眼一瞧那麻布袋中的米粮,漫不经心地道,“她兴县学,重整茶园,大开商业,看似要钱,可你想想,建州皆知你建安郡王陈留,可他们如今也知一个许致远。”

陈留叹气,“我是极赏识他才干,望他能入我麾下,只是他不识抬举,冥顽不化,要与我作对。”

沈冽看着他,“天水县衙的财力及所募兵士,都不足以为她倚仗,最危险的,是依附于她的民心。”

殷离太会收买民心,与其说是收买,不如说是洗脑,不知从何时起,街尾村巷已流行起歌颂这许致远的歌谣,茶坊内的说书先生,日日都在讲演着清官廉吏,扶善嫉恶的说话故事,又有事无巨细的邸报售卖,将这许致远探视何家何庄,喜食何物,日常举止,近期动向都刊载上报,她俨然成为了天水县民各人拥戴的名人。

陈留还是犹豫不决,“若能抓着他的把柄……”

沈冽抬眸,直视陈留,“此人不会听驯于任何人,断不可留,唯有斩之,以绝后患。”

陈留却不以为然,“维钧,你是杯弓蛇影了,这许致远虽嘉谋善政,极善八方来财,也只是个小小县官,如何能有翻江倒海的本事,将我堂堂建安郡王捻倒?你说他不愿受驯于我,那便让你瞧瞧,看他如何俯首帖耳于本王脚下!”

沈冽只是看他一眼,喝下一盏茶。

尚未开战,他便知陈留注定失败。

无人能驯服她。

*

殷离倒还不知晓自己这小小县官,竟被几人如此剖肝挖肚地深恨一番,她近几日正忙着奔波于她所兴建的各学之间。

这天水县学在她的支撑下,生员辐辏,广揽岭南学士,左谦专程写名帖去信青州,声称自己在他州有几位故友,都是有名望的儒学训导,请来天水县衙教授,与其说请,不如说是挖角,没办法,她给的实在太多了,挖来了一众资质深厚的训导学官,紧接着将重心置于县学的扩建事宜上。

这天水县学从最开始的即庙而建,到如今竟有了书阁、论堂,园林庭院与贮藏藏库,非但有斋宿之所,还有学官之署,小小一个县学,竟几乎能与州学媲美,这样完善的教学设施及经验丰厚的师资力量,除却天水各乡各庄的儿郎,更有临县鲁店县及连云县的郎君奔波来此求学,生员一多,名额紧张,便宣布要入学的生员仅限于天水户籍,依着这县学,又有善经济的商人邻学建了多处学舍及书坊、茶坊。

江洵是未曾想到,回过神来时暗叹又被他骗过一遭,确是有几个豪富乡绅愿将自己的名讳刻于石上立碑传与挂于书阁的牌匾之上,可这许致远扩列这县学一遍又一遍,银钱在手里头还未捂热,又被尽皆抛入这无用功中去了。

而他也未曾想到,原以为会对这县学不屑一顾的农人,竟都愿意让自家经济砥柱的儿郎入学读书,而这一等贫寒学子,竟也争气地挣出了几个能上舍入太学的贡生,朝廷所赐的书版,被印书出卖,还有百来贯的收入。

至于女学,殷离最初推行时,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与非议。想要打破男女不同堂的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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