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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1 / 2)

入苏州来,一路顺风顺水,几日便到金陵,瞧遍了水乡的景,春雨淅淅沥沥下了半旬,船檐的水珠儿打下,将蓝布帘都晕上一圈水渍。

抵金陵石城下,船停岸,赵姬摆了大场面,虽人未亲至,到底还是遣派了各知州县官及驻地厢兵,分明到处是邸店茶坊,结着红绸的彩楼与几要遮天蔽日的店招子,连通街市的水道却皆被清零,沿街竖了朱红杈子以防行人行走,所过皆是无人的热闹。

沈冽下了船,身后随着殷离,前来迎人的正是金陵知州陆云亭,一双与陆卓尔七分相似的眼眸,倒让远离异乡的殷离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后者用那双狭长的眸子,敬意地笑,“许会使,沈将军,在下金陵知州陆表正,受长主之命在此侍候,二位自西北栖风宿雨而来,长日奔波,若不蒙见弃,还请暂住文斾。”

沈冽与陆卓尔素来交好,对于他这堂叔父倒是熟稔地颔首,“有劳陆叔伯。”

殷离也笑着对人颔首,对方见她面容,显然惊异一瞬,后又笑笑道,“竟不知许会使是个如此年青的郎君。”

殷离坐上轿,方才知晓陆卓尔那一股子风流奢靡的气质从何而来,金陵这繁华地界,当真处处都有一股子浮浪的金钱气,座下的是一顶屯绢围子朝天锡顶的大轿,轿厢几可容十人躺卧有余,垂珠银顶,销金轿衣,那轿衣都是白京绢做的,内中还置条桌与杌凳。

掀开绒绢帘栊,入目皆是通川之道,岭南虽邻海道,却多重山阻隔,吴地也是江南水乡的风光,比之南地少些闭塞——水道皆是四通八达的,在这儿有这样多的桥,河与街交织如网,似棋盘般栉比,河面上有舟辑往来不绝。

走街过巷,便见许多古塔,直直地要矗立入天,又有许多纪念先哲的红绿琉璃牌坊,一个巷口,三间四柱的庑殿顶,白玉须弥座,砖壁上覆花琉璃瓦,透雕着龙凤呈祥,正中一块天子金漆的牌匾,“文正陆公之坊”。

殷离恍然,便见香车直直驶入那街巷。

七拐八拐进入一条死巷,下轿时,却见是一座独院,左右皆无人家,高高的流星门上朱漆“春觉斋”,只是那漆显然掉了些色,陆云亭见着人,笑道,“此处正是陆文公为婉娘所购置的别第,外头看来虽陈旧,内里却经长主翻新过,老夫念着此地清净,可阻车马舟辑声,许会使与沈将军可好好将歇,伏乞二位不见蒙弃。”

见是陆家旧居,殷离些微怔愣,只是一眼便对上那陆云亭的眼,对方正盯着自己,几分不适宜,一瞬便偏离了视线。

沈冽看她一眼,出言道,“陆叔伯有心,只是我二人不敢玷故人居所。”

看她的面色,显然是不想与所谓陆家陈家扯上分毫干系,这陆宅旧居为禁地,连赵姬都鲜少踏足,陆云亭一个小小知州,如何有这般行事的本事。

分明是赵姬的安排。

陆云亭只道,“如许会使与沈将军这般青年才俊只会使旧舍生辉,如何有辱玷一说?正是长帝姬示下,二位还莫要却此盛情。”

二人步入榆木门内,这宅内果如他所言,曾翻新过一遍,仪门内便是些台榭之景,假山木石,翠竹苍松,无非是些四时不谢之植,沿着花斑石子路走,转过面阔三间的厅堂与客座,过垂花门时,她才似掉入了回忆之中。

这……与庄府的装饰竟这样相似。

宝儿与王二在这行走间,二人对视,眉眼都漫上了疑思。

垂花门后的抄手游廊,一侧便是圆圆水塘,锦鲤接喋水中,衬着另一侧的茂竹,正是春和景明,梨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宝儿疑问,“咦,这儿也栽了梨树么?”

陆逾停笑道,“正是呢,前头即是白堕居,那儿有一片梨园,婉娘喜梨花,长主为她从江阴移徙了百株永新梨来……”

沈冽顿住步伐,挚住殷离一边肩,阻拦人前进,人却对着陆云亭,言语间都带了冷意,“陆伯,维钧记起在金陵曾置下过宅邸,此地距行宫路远,恐怕行路不便,此间居所便罢了,劳陆伯费心。”

陆云亭却不接话,只是望向殷离,后者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怔神不语。

再走下去,将有一个八仙雪洞,偌大一片澄心湖,总倒映着日影,绕屋三十树的梨园,沿湖而行,即是春醪居……

她喃喃道,“维钧,我们走吧。”

*

在陆宅前的车马仅停留了片刻的功夫,又重新启程,绕出这死巷,抹过文公坊,往闹热处的西坊去。

沈冽也实在是阔绰之人,他在这寸土寸金的金陵竟也有着座独院的居所,匾额上大方地书着沈宅,扣扣铺首,竟也有护院与家丁来迎,原来是陆卓尔从陆家拨来的侍者,将这久无人烟的院落都洒扫了个干净。

门首分离,陆云亭面上带了歉意的笑,“寒舍鄙陋,倒是陆某招待不周,许会使,沈将军还请海涵。”

他拱手作礼,又深深望一眼殷离,才架上高头青马离去了。

诸人进院,客舍厢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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