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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刺客啊!(1 / 2)

夜凉如水,却是无法平静的水。

成戈怎会不知逃去边关的法子既简陋又儿戏,可是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是他最后的不死心。而郭云岫的一句‘我们逃不掉的’,也已将他最后一点妄念碾碎。

成戈的双目红如渗血,满心的悲怆、不甘、愤恨翻涌不绝。

他再也无法做到全身心臣服那冰冷的、高高在上的皇权,他将双唇紧绷成一条直线,也没能阻止自己说出此生都从未说过的大逆不道之言:“他凭什么?”

成戈紧握佩剑,死死压抑:“我们早有婚约,他究竟凭什么不顾礼教人伦强要你入宫?”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同时又让人无法反抗。

“就凭他是皇上?”

成戈冷笑一声,这一刻,他的眸光晦暗而危险,好似全然失去了理智,以至于差点儿祸从口出:“那如果我……”

“成戈!”郭云岫小声而急促地叫停他。

她听出了他话里未尽的反意,但也仅仅只是一缕愤怒加持下的臆想而已。

成家一门几代,皆是忠臣良将,成戈亦是入朝几载,颇受重用,这小小的一点不平,远不足真正付诸实际的动力。

果然,被唤醒的成戈浑身一震,随后沉默下来,不再胡言乱语。

郭云岫扫了一眼他颓然松开的手,静了静。

突然,屋外响起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她眉眼一惊,立即关窗并催促道:“赶紧离开。”

当窗户只剩下最后一条缝隙时,郭云岫顿了一下,道:“成戈,只有好好活着,才能等到其他的可能,你不能也不许死在我前头,你答应过我的。”

当年,两情相悦正浓,成戈被派往边关做将军,他知边境不宁,战场刀剑无眼,走之前,留下这个承诺,只为了让郭云岫心安。

如今再提起,他竟觉得比刀剑更能伤人。

朱红色窗扇在成戈眼前紧紧合上,不留下一丝缝隙,他专门锻炼过的耳力,能清晰地听见不远处的含章殿中,众多忙而不乱的脚步声。

阖眸一瞬,成戈快而无声地翻出院墙,往无人处轻掠而去。

屋内,郭云岫拎回放置在窗前案几上的酒具,此时,守在门口的阿越也已经快步折返,走到了她面前。

郭云岫并未废话,迅速取下阿越身上的手帕,裹紧酒盏,重重磕在桌边。

沉闷的破裂声响起,郭云岫蹲身将手帕朝地面一撒,顷刻间,碎瓷片滚落一地。阿越立刻接过手帕藏入怀中,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桐梧跪地请安的声音。

郭云岫稍微整理衣襟,朝阿越点了一下头,阿越便即刻小跑上前准备开门,没料到外面的桐梧竟继续说道:“皇上,奴婢刚刚听到娘娘屋中有异响,娘娘又迟迟不开门,奴婢担心……”

阿越及时打开房门,郭云岫一身轻纱立于屋内,与白日的盛装相比,不施粉黛,美若芙蕖。她缓缓上前,柔声笑道:“担心什么?”

站定在门边,接着款款福身:“见过陛下。”

赵襄这会儿已换下龙袍,着一身玄色便服,他上前两步,牵起她的手:“爱妃平身。”

顿了一下,眸光似上下逡巡了一番,又道:“爱妃喝酒了?”

接连两句,嗓音清澈,不见哑涩。

郭云岫抬眸,发现眼前的赵襄与之前她所见,精神面貌大不相同。虽然仍不能讲说神采奕奕、中气十足,但已是一个正常人的表现,不见丝毫缠绵病态。

不过几个时辰,何以如此大的变化。

她想起白日分开之前,曹公公口中提及的药——难道真是丹药的功劳?

“嗯?”赵襄目不转睛地瞧着郭云岫,又问一遍。

她微微抿唇,暂时先放下心中的一团猜疑,轻声道:“回陛下,臣妾心中紧张,喝了一点儿酒。”

“紧,张。”赵襄的大拇指微动,刮着她的手背,慢慢吐出这两个字,意味深长。

一瞬间,郭云岫感觉好似一颗豆子被摆在即将碾压过来的磨盘上,一股迫人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赵襄不对劲。

郭云岫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且不说两次见面赵襄的态度判若两人,只说他当前的状态,一双眸子看似平静,实则却是两分失智,两分癫狂,仿佛一层余有淡淡波纹的水下,却藏着骇人的波涛巨浪。

他的情绪似乎被动地吊在了最高点,而他又用平静的面具一直压制着。

难道,这也是丹药的‘功劳’?

果然,自古丹药一途,绝无关正途。即便丹药能短暂地恢复身体机能,这么明显且危险的副作用,也只能是在饮鸩止渴了。

郭云岫垂眸,思绪几转,轻声道:“外面风凉,陛下进屋喝杯茶吧?”

赵襄未置一词,只垂眸睥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

须臾,他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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