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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 2)

关于19年5月那个喝醉的夏夜。

接到罗梅罗电话的时候,柳喻正在走去坐地铁的路上,五月尚在初夏,东京倒真有点本事,能把人热得像架在火上烤。

电话对面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操着一副外国人口音,热情洋溢类比电话推销,柳喻拿开手机,警惕地确认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是牛岛若利的手机号码没错。

“请问您哪位?”

“Bonjour~是Yui嘛?我是罗梅罗,啊,若利在施怀登的队友,你应该没见过我本人,但我吃过你寄来的荷花酥绿豆糕桂花糕和西湖龙井哦,那可真是美味啊,至今回味无穷,啊抱歉,我打电话来是想说,若利喝醉了你有空过来接他吗?”

“嗯?”

“就是说,牛岛若利,你前男友,喝醉了倒在路边,你要过来安慰安慰他吗?”

其实柳喻住的公寓跟牛岛若利家根本在两个方向,东京发达如蛛网的地铁线尚且绕不通,还爱的时候,天涯海角不觉得远,不爱的时候,连楼下便利店都懒得跑。但对柳喻来说,明显不是不爱了,而是权衡过后,认为装作不爱了对双方都好。

“抱歉,不太方便。”

“这样啊。”对面仿佛早有预料似地,“那抱歉了,打扰了,我待会儿会把他安全送到楼上,索利刚才在车上跟我说他很担心你,你自己回家也多加小心。”

柳喻没说好,刚欲挂断电话,对面又开了口。

“尽管我不十分了解你们之间的故事单从旁观者角度来看,你们远没有到必须要分手的地步,也许你认为分手是在保护他,可对于现在的若利来说,你的离开和你的置之不理,都算是一种二次伤害,要不然他也不会哭成这样……”

柳喻诧异,“他……哭了?”

“嗯,哭得像个被偷了糖的小孩儿。”

难以想象那张万年风平浪静的脸上,流淌留痕会是怎么样一副景象,亲眼见到的时候,却比想象中更震撼。

计程车亮起车灯,滚动轮胎从柳喻身后驶离。昏黄路灯把人影拉得长长,脚尖刚好踩在能碰到头顶的位置。GIANVITO ROSSI黑色绒面高跟鞋往前迈了一步,迈进影子的笼罩里。

罗梅罗朝她挥手打招呼,声音和电话里一样爽朗柔和。

“你来啦,来得还挺快,我原本还打算在楼上等你哩,结果这家伙说什么都不肯上楼,明明还走得动道儿,就是脾气倔,跟牛一样倔强。”他折起手指,举到头顶,比了个像模像样的牛角,接着又问,“需要我帮你一起把这头笨重的公牛搬上楼吗?”

柳喻推辞:“我想我一个人应该可以,所以不用了,谢谢。”

“那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夏夜,使命达成,配角光荣退场!”

他弯腰做了个谢幕的姿势,右手叠在胸前,左手高扬,然后钻进停在路边的私家车里,发动了引擎扬长而去。

柳喻目送私家车消失在路的尽头,然后把对方转交给她保管的手机,妥善地放进手提包夹层,紧紧了肩带。他看起来似乎真的醉得不轻,到现在还没发现她来了,蹲坐在水泥路缘上,双手环抱着小腿,像一只遭人弃养的大型犬。

这个形容并不贴切,在柳喻这里,牛岛若利这个名字永远和飞翔的雄鹰联系到一起,落魄、狼狈、难堪,这组词按理绝对不可能在他身上体现出来。然而此情此景,除了这组词和这个形容,找不到比它们更契合的描述。

柳喻走过去,望着他头顶,不知道他本人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后脑勺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发旋。第一次见到这个发旋是在去年圣诞节,他跪在车门旁边给她试脚上这双高跟鞋,屈膝降尊,却全然不以为意,好像那是他在这段爱情关系里应该处于的位置。

“牛岛若利。”

她叫他,整束了裙摆,以同样姿势蹲到他旁边,歪着脑袋打量。造物者玩弄光影的手法堪称艺术,怎么可以做到英俊深邃的五官每一个单拎出来,都令人心动,组合起来又增添几分不可亵渎的圣洁感?

未干的泪痕宛若清晨露水挂在睫毛梢,稍微一抖动,满地零落。被酒气熏陶的眼眸中央映出她的身影,瞳孔骤缩,又迅速放大。

她根本不需要说“是我”,两条手臂立马缠了上来,脑袋埋到颈窝里来,带着酒意和委屈。

“我在做梦么?”

“你在发酒疯。”

“我没醉。”

“醉鬼都这么说。”

然后没声音了。他没醉晕过去,环在她后背的手臂紧了又松,埋在颈窝里的脑袋抬起又落下,空白的间隙不确定在酝酿什么,最后冒出一句话。

“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不应该我问你吗?柳喻心里酸涩泛滥,都这种时候了还挂念我过得好不好,先看看你自己成吗,瞧你醉成什么鬼样子,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折腾自己的身体是想让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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