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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2 / 2)

情意还算深厚,听到她即将死去,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推开一干医护人员的阻拦,疯了似的冲进手术室。

朱敏奄奄一息的躺在手术台上,虚弱的睁眼看了看我,脸上现出死灰复燃的色彩,骨节泛白的抓着我的手道:“告诉……阿若……让他……救我。”

我心中猛然震颤,足足愣了两秒钟没反应过来。我不晓得她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不及多问她却再次昏了过去。眼下情形容不得思虑,我没有朱敏父母的联系方式,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手指颤抖的拨通乐圣的电话。

我记不起那时具体与他说了些什么,只听一句呕吼在耳边久久回旋:“唐杺,你怎么能私自带她去医院,你想害死她吗?”

我:“……。”

乐圣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地产界富商,其影响力举足轻重,事情若传开了,定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办法。乐圣临危不惧的远程指导抢救工作,十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便从权威机构派遣来一队医疗事故抢救小组,硬是从死神手里将朱敏给救了回来。

朱敏虽然捡回一条命,但那次的医疗事故却也对她造成了伴随终身的伤害,身为女子,她将再也不能孕育生命。这样残酷的事实在朱敏心底扎了根,同时也埋下了后来的祸事。

朱敏在我租住的小屋里休养了二十几日,我因不会下厨,伺候起她来难免笨手笨脚,又担心她营养跟不上,身体养不好,用剩余的奖学金从外面找了个煲汤师傅,日日换着花样熬汤给她喝。

四月一日愚人节那日,当日最后一节体育课赶上下雨,我提前下课赶回去照顾朱敏。同往常一样从汤店取上一份花胶乌鸡汤,路过旁边花店时,特地买了束洁白无瑕的满天星,想着拿回去放在床头,叫朱敏见了心里欢喜欢喜。

朱敏身体渐好时与我解释过,说她病危时想到阿若,只因知道阿若是个有本事的,铁定能救她,并没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我信以为真,但对于她口中说出的阿若两个字听来逆耳,却不好强迫她改正。想来我与乐圣也没什么实际关系,着实也不能说什么。心中觉得这个名字既不再具备唯一性,不如随大众称呼他乐圣更为妥当。

后来我才想明白,那时我既默认禅让了名字,就该将真个人都让出去。我没有及时让出去反而替他们瞒天过海是我愚钝。

我一手拎饭盒,一手捧花束,从淅沥小雨中一路慢跑回家,口中哼唱着跑调的歌曲推开虚掩的房门,迎面猛地看到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手里的东西啪的摔在地上,床上那对忘情缠绵的男女猛的停下动作,转头傻眼的看着我。

乐圣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孩,抬头看了看我,怔怔道:“唐杺……你听我解释。”

朱敏将棉被裹在身上,抽抽搭搭道:“唐杺,我喜欢阿若,我对他的爱不比你少,如今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没有阿若,你便将他让给我吧。”

我想想也是,往后她不用再担心意外怀孕而让我帮她去做什么。乐圣光明正大的将地下情搬上了台面,我就不得不放弃。点点头,极为冷静道:“你们随意。”

乐圣常说他是热血男儿,说我冷血无情。大抵我生来就是这样的性情,我不曾觉得意难平,有些事情拿起与放下不过就是转瞬之事,伤痛总归会被时间掩去,我还是我,日子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不想我的冷淡态度却成了乐圣多年来心底过不去的坎。

想来,我与他之间终究是间隔着一张床的距离。也因这一张床的距离使一切戛然而止,岁月永久定格在伤情处。于是朱敏成了他胸口的朱砂痣,我则成了散落在风雨里难以捕捉的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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