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部。
酋长石头脸黑得像赤水里捞上来的石头。
从白天到日暮，他连饭都没吃，就耗在河边等结果。
河边燃起了火堆。
族人们早已被驱散。
结果是石三、石山二人毫无反应。
原本状如疯狗的石猛却似折腾累了，就这么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石头压着火气：“石黎，现在能确定了吗？”
巫医石黎也冷眼看着石强：“确定了，石三、石山没有中蛊的迹象。
至于石猛……也不像是中蛊，就是魇着了。”
“怎么能救他？”
“当着他的面杀了魇住他的人，魇症自然消失。”
石头沉默片刻，“那还是先把他绑起来吧。”
炎龙部的巫医，就算要杀，也不是现在能杀死的。
石强忍不住问道：“酋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石头背着火堆，谁也没看到他脸上的愤怒。
他对着面前的赤水河狠狠啐了一口，骂了一句“蠢材”，又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先吃饭。”
石强欲言又止。
因为他也饿了。
众人一顿囫囵吃完，自觉回到河边。
所有人都老实坐在石头上，静等着石头开口。
现场安静得可怕。
石头拄着手杖面对着火堆怔怔出神。
好一会，他吐出一口浊气：“准备一下，过两天去炎龙部……换人。”
众人沉默，静等下文。
“石强，叫上所有战士，在炎龙部附近等候。”
所有人齐齐抬头，目光灼灼。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所有人心底都有一团火，迫切需要发泄。
只是一个年轻人而已，就搅得他们玄蛇部鸡犬不宁。
再往后，双方再有冲突，还了得！
无论如何，他们都得趁炎龙部立足未稳的时候杀死这个巫医。
否则，后患无穷。
石头继续开口：“你们，谁有把握能空手打死炎龙部的巫医？”
众人仍旧沉默。
他们都知道，酋长说这话的含义。
想要杀对方的巫医，只有当着炎龙部众人的面才有机会。
毕竟打仗巫医是不会参与的。
甚至有的部落里的巫医，一辈子都不出部落。
也就是说，杀了姜羽之后，动手的人也会被愤怒的炎龙部人杀死。
这样的人，被称作死士。
当然，死士死后，他的家人在部落会收到优待。
食物、屋子、衣服什么的，都会按照最好的给与。
不用担心身后事。
原本对于这种事，任何一个不落战士都不会拒绝。
可经历石蜚、石猛的事之后，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成为玄蛇部的英雄，还是白死。
眼见没人响应，石头嘲讽摇头：“既然没人愿意去，那就我去吧。”
众人纷纷摆手：“酋长，你不能去，你是玄蛇部的主心骨！”
石头冷哼：“我还没蠢到去送死的地步！
一群蠢材！
我亲自去，跟祁山那老东西说两句低三下四的话，让他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你们最好每天跪在赤水前，求着炎龙部别哪天灭了玄蛇部！”
说完他转身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
先前要跟炎龙部一争生死的尽头如火堆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众人虽心有不甘，却也只是攥拳跺脚哀叹。
最后摇头离去。
……
清晨。
姜羽起了个大早。
他先“咕嘟咕嘟”漱了口，抄水洗了脸，又拎着陶罐给红薯苗、蒜头浇了水。
恢复药剂的药效还没用尽，饭点还没到，左右无事，他开始练习五禽戏。
虎扑、熊靠、猿跃、鹿跳、鸟飞。
动作时慢时快，时紧时舒。
“姜羽！”
祁虎隔着篱笆院喊他，“你在干什么？”
姜羽一个回旋转身：“虎哥，你来了。”
“嗯，刚到。我看你刚才像是在学老虎跳来跳去，有什么用处吗？”
“舒展筋骨，增强身体的。”
“哦，这样啊。”
祁虎伸手比划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跟老虎一样扑过去咬人呢。”
姜羽一愣：“咬人？”
祁虎笑道：“是啊，你看，这样——”
他再次比划了一下，两手探出，作掐脖状，“这跟前天那个石猛掐你的动作像不像？